11月12日,星期二上午十点,博雅书院星辰会堂,慕迪大学院际辩论赛决赛,灼华书院(正方:爱是无私的)VS天昭书院(反方:爱是自私的)。
灼华A队的阵容:一辩——露羽蓁,二辩——墨然,三辩——尉迟涛,四辩——吴颖歆。
天昭A队的阵容:一辩——漫文达,二辩——邱毅鹏,三辩——林婷芳,四辩——蒋峰。
他们入座在辩论选手席上,台下座无虚席,除了慕大的师生,还有媒体记者,甚至还有一些国会议员也应邀参加。
在大总统选举白热化的政治背景下,天昭和灼华这场本来很普通的辩论赛,往往被一些政客和媒体上纲上线成左右路线之争,激进与保守之争,左翼公民阵线与复兴党之争。
所以,在他们的吹风造势下,这场辩论赛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。
漫文达看见羽蓁和他一样作一辩,平时高冷的面瘫脸也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。
或许惊讶于我们灼华临时换将,或许感慨于昔日并肩作战的队友,现在变成针锋相对的对手…我看着羽蓁,默默地为她祈福,为她加油鼓劲。
比赛开始了。
羽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作为正方一辩,首先发言陈述正方观点。
在聚光灯下,她就像深夜长空最绮丽的星辰,高贵、优雅、自信、独立,她的生理身高虽然是全场选手中最低的,但从她充满智慧的灵魂彰显出来的强大气场,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位思想的巨人,这或许就是她里面贵族之魂的神力。
“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。”羽蓁对着观众说:“有一天,我一个很要好的闺蜜跟我说,她好像,恋爱了。‘哇,恭喜你’,我兴奋地问她:‘快跟我说说那个男生怎么样?!’。她说的那席话,我听后真的好感动,也想借此机会和大家分享…
我闺蜜说,那个男生很喜欢穿洁白的衣服,非常爱干净甚至有些洁癖,但有一次下课,外面下大雨,他们都没有带伞,他为了不让我闺蜜的头发、裙子和鞋袜被雨水打湿弄脏,他二话不说,就将他的外套脱给了她,让她披着,然后把她背起来,奋不顾身的在大雨中飞奔,把她送上了车;
我闺蜜说,那个男生很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,作息规律、每天健身、定期体检,但有一次他们一起去骑马,当我闺蜜的马发疯不听使唤的时候,他二话不说,奋不顾身地冲向那匹疯马,试图将它稳住,救我闺蜜脱离危险,结果他被那匹马重重撞倒在地上,还差点被它踩到;
我闺蜜说,那个男生平时很在乎自己的信誉,对待他人慷慨大度、诚实守信、推心置腹,而在一个月前,因为某些原因,那个男生被网络喷子毁谤霸凌,他几乎社死的时候,仍然想着如何避免波及到我的闺蜜,竭力维护她的声誉。
我闺蜜说,那个男生永远不会用‘为了你好’之类的理由,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她,干涉她的自由。
她如果真的有做的不好的地方,那个男生总是很温柔的劝导,让她心悦诚服;
我闺蜜说,那个男生包容她的所有任性、骄纵、纠结与反复无常,即便这些对他造成了很多很大的伤害,他没有任何抱怨和愠怒,反而耐心地用自己的生命感染她,帮助她成长、成熟;
我闺蜜说,那个男生始终百分之百地信任她,即便全世界都在质疑她的人格与节操,他为了帮助我闺蜜尽快澄清事实,洗刷冤屈,他不惜动用自己的一切资源,不惜熬夜,伤害自己的身心…
我听后,含着眼泪对我闺蜜说:‘那个男生,一定好爱好爱你吧…’
她脸上露出了幸福温暖的笑容,对我说:‘遇见他,我才真正体会到,真爱,是多么纯净,是多么无私!’
的确,很多人觉得爱是自私的,其实自私本源于人性的黑暗,之所以很多人觉得爱是自私的,是因为他们将人性的黑暗强加上了‘爱’的名义,这是对‘爱’本身的玷污和亵渎。所以,我们有必要在这里定义,什么是‘爱’……”
我的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地看不见任何具体的事物了,只有众多朦胧的光点在闪烁摇曳。
我虽然从来没有向羽蓁告白过,但我对她的爱,她的心都看得到。
她对我的爱,也借着她所谓“闺蜜”向我显明。
人生最幸福的那一刻不过如此,知道自己一直所深爱的人,也一直爱着自己!!
这次决赛,我全程都沉浸在感动和幸福当中。
我关闭平板电脑,不记录了,单单地享受这场美妙绝伦的辩论赛。
开始的时候,我们假装按照之前讨论的内容和天昭对战,天昭果然一一回应,完全按照我们的预期,各个击破;然而,他们却不知不觉地踏入了我们的陷阱,当他们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的时候,我们立马调转枪头,反戈一击,他们被打蒙了(估计他们突然发现,这和情报上说的不一样啊,对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…),然而他们回去已经来不及了,只能被动地挨打,直到比赛结束。
主持人宣布了比赛结果:“本场比赛的最佳辩手是——正方一辩:露羽蓁!”小仙女的表现超乎想象,最佳辩手实至名归。
我微笑着看着她,心里默默地祝贺她、祝福她。
她站起来致谢后,也在一直看着我,对我微笑着,眼神中充满了幸福、满足的神情。
“本场比赛的获胜方是——正方,灼华书院辩论队!”
我们听到这个消息,无不欢欣雀跃。星辰会堂里四处飘扬着灼华的香槟色十字圣徽旗,台下阵阵响起“灼华是冠军!灼华是冠军!”的欢呼声…
然而,就在这时候,天昭的一辩漫文达把面前的笔记本一摔,气冲冲地离场了,羽蓁也跟着他跑了出去。
我当时就看蒙了:“这是什么情况,羽蓁不是…她…她为什么还会跟着那个姓漫的出去?!她到底怎么想的?我只能试着说服自己——毕竟漫文达和她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,好朋友心情糟糕的时候,去慰问一下也有情可原…”
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站起来,朝着他们的方向跑过去,还没出会堂的门,便听见天昭的三辩林婷芳拿起麦克风大声说:“评委老师,各位领导和媒体朋友,我举报!灼华书院有作弊嫌疑!他们的一辩露羽蓁,在决赛前潜入天昭图书馆,偷听我们的讨论,所以这次比赛,他们胜之不武!”
全场一片哗然。
各路记者就跟饿虎扑食一样纷纷上前,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。
我突然回过神来,完了!!
这是八芒星骑士团的惯用伎俩!!
哦~~怪不得林庭芳代号叫“海鸥”,再加上那个不知身份的“鸿雁”,和傅东疆那只“毒蛙”,合着八芒星骑士团的成员都是一群禽兽啊!
他们故意制造耸人听闻的噱头,不论真假虚实,先博人眼球吸引流量,再借助媒体和网络舆论对他们的“猎物”口诛笔伐。
因为调查取证需要时间,他们就利用这个时间差,污名化他们的“猎物”,让不明真相或者对真相并不感兴趣的普通民众对那些“猎物”产生了极其负面的第一印象,以达到他们想要猎物“社死”的目的,阴险下贱至极!
这时,我的理性占了上风。
我信任羽蓁,相信她对我的爱是真实的,而且,我相信她选择我,不是出于一时冲动,而是我在她心中那颗爱的树种长大成熟结出的美好果实。
相信她和漫文达谈完以后,自然会回来向我说明原委。
而当下,羽蓁可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网络霸凌风暴,比我之前所经历的要强烈数倍,我不能离开,不能任由八芒星泼脏水,玷污羽蓁与灼华的名誉!
我抢过一个麦克风,大声喊着说:“各位不要只听一面之词!我们已经掌握充分的证据,证明他们天昭书院辩论队,今天是贼喊捉贼,倒打一耙!”
“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我们一辩换人了吗?大家想知道为什么吗?”我继续大声说:“因为他从小组赛开始,就为天昭源源不断地输送我们队讨论会的情资,直到决赛之前,我们把他揪出来。所以真正的作弊者,是天昭书院辩论队!”
全场又陷入一片混乱。
“你强词夺理,血口喷人!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对线啊!!”林庭芳像一个破防的泼妇一样大声喊叫说:“我知道,你是灼华的申宇灏,上个月刚在我们天昭课堂闹过事,目无尊长,颠倒是非,唯恐天下不乱!”
“林庭芳,你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?”我怒目对着她说:“那些从我们灼华盗取的资料,难道不都是你接收的吗,“海鸥”女士?!我之所以敢这么说,一定有充分的证据。”
林庭芳突然脸色骤变,看来那个“海鸥”,戳中了她的心…她万万没想到,我也知道八芒星的事情。
接着我对评委说:“评委老师,我们灼华书院光明磊落,不怕调查,正好借此还灼华一个清白,还最佳辩手露羽蓁一个清白;但这天昭书院就不见得了。”我对天昭的队员白了一眼。
“调…调查就调查,谁怕谁?!”林庭芳仍然嘴硬地说,但语气明显不如方才那般硬气了。
“你们心里明白,如果作弊行为一旦实锤,要面临四年禁赛外加全体队员记过的!你们敢吗?!”我盯着他们,对他们说。
“够了!!”慕迪大学校长施广诚教授闻讯急忙赶到了会场,他的一声怒吼让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:“天昭和灼华的比赛成绩暂时搁置,评委老师和双方书院的领导老师尽快组成联合调查委员会,一同调查辩论赛舞弊案!”
“老夫也奉劝各路媒体,在调查结果公布之前,请慎重报道此事件,切勿上纲上线,煽动对立。”施校长对媒体说。
“各位国会议员大人,今天对不住,令诸位见笑了,老夫必亲自督查此事,尽快给诸位一个交代!”施校长对在坐的议员们说。
“你们两队的成员,要严肃认真地对待调查,真实地提供相关证据,老老实实地配合调查委员会的问询,明白吗?”施校长对我们说。
然而,媒体哪会听一个老教授的话。
没有几分钟,今天的事情就上了全国热搜(我当时的事情还仅仅是个本地热搜)。
各路媒体为了吸引眼球,开始各种骚操作,看看他们的标题就知道:
《慕大灼华辩论队冠军被撤,因有作弊嫌疑?》
《灼华学生倚仗贵族特权,掩盖辩论赛舞弊嫌疑?》
《公平与正义的决赛?天昭平民指控灼华贵族作弊》
《苑和公主露羽蓁,饱受争议的最佳辩手?》
《苑和公主窃取天昭情报,助灼华辩论队夺冠?》
《苑和公主的无间道,灼华夺冠的秘密武器?》
《苑和公主人设崩塌,被控舞弊?》
……
这TM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,虽然他们很“慎重”地加了问号,但倾向性要不要那么明显!
我后来对天昭的那些指控,那帮媒体都装作没听见呗!
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,那些媒体,难不成都是八芒星请来的?
那些稿子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吧!
天昭如果赢了决赛,那些媒体便会大肆报道天昭的伟光正,顺道羞辱我们灼华一番;天昭如果输了,就像今天这样使劲给我们泼脏水。
而且那些议员也大多是国会平民院的左翼议员。
所以,我有理由相信,这又是一次左翼势力攻击迫害右翼势力的一次政治阴谋,说到底还是为了大总统的选举啊!
羽蓁如果看见那些无良媒体的报道,和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抹黑和污蔑,一定会超级崩溃的。
不行,我一定要找到她!
然而,我给她发捷讯、打语音、开视频、打电话通通响了两声就挂断了,而且留言都没有回应。
我心急如焚,跑到队友那里迫切地问到:“你们谁有羽蓁的消息?我怎么着也联系不到她。她现在一定特别特别难受…”说着,眼泪便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涌出。
“别着急,宇灏,我们大家一起帮你!”颖歆对我说。
“感觉她的手机关机了…”元熙对我说。
“是,好像是…我这也打不通。”广煜说
“我们的也是…”墨然和尉迟涛也对我说。
“蓁宝怎么样了,我怎么着也联系不到她!!”梓珺也跑过来,你们有她消息吗?
“请问你是…?”墨然对梓珺说。
“哦,我是秦梓珺,羽蓁的室友,天昭书院大一。”梓珺说。
“你离我们远点,我们不想看到天昭的人渣!”墨然一通输出,将梓珺吓了一跳。
“墨然,别那么冲动,她是咱们自己人。她虽然是天昭的,但她是福川伯爵的千金,是在天昭的贵族,和他们那帮极左平民不是一类人。”颖歆解释道。
“哦,对不起、对不起、实在抱歉…因为今天实在是太气了。”墨然赶紧跟梓珺道歉。
“呵呵,没事,我理解。我最鄙视我们天昭学生会和辩论队那群贱人了!”梓珺对着天昭辩论队的座位竖了一个中指。
“就凭你这霸气的中指,我们就是朋友了!”广煜对梓珺说。广煜、墨然、尉迟涛和梓珺就彼此认识了。
“我们都联系不上羽蓁,我好担心她会出事情!”我坐在地上,垂着头:“我答应过羽蓁,要好好保护她,不让她受任何委屈,受任何欺负,我…可是今天,我什么都做不了…我对不起她…”说着,便用拳头击打自己的额头。
“宇灏!这不怪你!要怪就怪我们书院那群人渣。”梓珺说:“我们都站在你这边!今天听到蓁宝开篇那些话,我真的超感动,你们不在一起,天理不容。”
“是啊,宇灏,今天所有事情都烂透了。但对你来讲,却有一个很好的消息,你心心念念的小仙女竟然主动向你告白了!”颖歆安慰我说:“我在四辩的座位上,看着羽蓁,她眼睛里饱含晶莹的泪光,一直注视着你座位的方向,完全即兴地说出了那段深情告白,我想她当时说那段话的时候,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吧…她面带幸福的微笑,语气优雅温柔,但充满了自信、骄傲的气场——这是只有被真爱充满的人才能达到的超然境界!”
“灏哥,别担心,我们一起找小仙女。媒体那边我请我长兄和我父亲帮忙!”元熙对我说。
“灏哥,我也请我室友他们家想想办法。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!”广煜说。
“宇灏,需要帮忙的,尽管和我们说,我和然然都支持你和羽蓁!”尉迟涛说。
“嗯,宇灏,今天的事情让我看清楚那帮极左loser们可以多么下贱。我相信邪不压正!我们永远支持你!”墨然说。
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一一向他们道谢。
我闭上眼睛,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,对他们说:“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羽蓁,看看能不能调一下这座楼的监控。看看羽蓁追漫文达出去以后的走向。”
“嗯,好主意,我们这就去!”颖歆说。
于是我们赶去大楼的监控室,结果只看见羽蓁从会堂追出去的画面,至于她和漫文达去了哪里,就没有监控覆盖了。
这座楼的正门口也有监控,但是始终没有看见羽蓁的身影。
反而,漫文达一个人跟着观众的人流走出了正门口。
难道羽蓁还在楼里?
这钢架结构的大楼里某些地方信号比较弱也很正常。
于是我们分头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寻找羽蓁,我们甚至洗手间、储藏室、楼顶都去过了。
都没有找到她的任何蛛丝马迹。
这座大楼还有四个副出口,那里都没有监控,或许羽蓁从某一个副出口离开了大楼,那她会去哪里呢?
我们又找了那四个副出口,看看有什么羽蓁无意中落下的东西。
“灏哥,这里!我发现一只发卡,不知道是不是羽蓁的!”在大楼东南的一个副出口旁边的草地上,广煜发现了一只发卡,我接过来一看,上面镶满了细小的钻石,末端装饰着一个由铂金精雕而成的圆形徽章,和那天我在灼华泰学殿走廊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!
“你们看!这是羽蓁的发卡!上面的徽章是岐云王室特有的。”我兴奋地对大家说。
“这东西被丢在出口旁边的草地上,我看不像是无意中滑落的,更像是有意丢下的,要释放出某种信号…”尉迟涛说。
“羽蓁…羽蓁不会被绑架了吧!”元熙瞪大眼睛,对我们说。
“你别乌鸦嘴了,仅凭一个发夹,你就判断她被绑架了,太扯了吧…”颖歆对元熙说,接着转过头来安慰我说:“别听元熙的,羽蓁没有事的,你别忘了,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苑和公主啊!如果谁敢动她,是和岐云王室作对,他们除非不想活了。”
虽是那么说没错啦,但我还是很担心她,我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、哪怕是惊吓。
我对大家说:“她失踪之前最后一眼见的是漫文达,说不定他知道一些消息。我去找他!”
“等等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?”梓珺对我说。
“不…不知道…”我说。
“那你打算往哪走?”梓珺说。
“我问问焕兴,他是天昭学生会的,他应该知道吧。”我说。
“宇灏,你还认识天昭学生会的人?他可靠吗?”墨然问我说。
“他是我室友,我觉得他是天昭学生会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和那帮畜生同流合污男人。”我对墨然说。
“嗯,这个我可以证明,焕兴是我在学生会里面唯一的朋友。他是自己人,我保证。”梓珺说。
“那好。宇灏,你赶紧联系他,之后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姓漫的要人!”墨然说。
我打通了焕兴的电话。
从他那里得知天昭学生会的高管们今天下午4点左右会在河谷附近的“宪政山庄”秘密聚会,想必漫文达也会在那里。
不过那地方不太好找,需要抄小路过去。
然后焕兴就把地图发给了我们。
“今天太麻烦你们了,各位的鼎力支持,我申宇灏无以为报。”我于是给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,然后继续对他们说:“今天下午我一个人去找他吧,这毕竟是我和漫文达两个人之间的恩怨。想必你们下午可能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,继续麻烦你们,我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“灏哥,你这是说哪里的话。兄弟我今天就跟你混了,那姓漫的胆敢对你造次,本公子揍死他!”元熙对我说。
“天昭学生会那帮畜生都不是什么善类,你一个人去了,信息要不到,还可能受到一番羞辱。”我们一起吧,颖歆也对我说。
“对,灏哥,带我们一起吧,听你的指挥!”广煜说。
“我和然然也加入!”尉迟涛说:“别忘了,本少爷可是练过的~那些菜B不在话下!如果真打起来,咱们不吃亏!”
“我也要去!”梓珺说:“我想第一时间知道蓁宝的下落。”
“那好,既然大家都那么坚决,我也不推脱了!”我对大家说,今天下午4:00咱们在灼华集合,大家都带着自己家族铸造的宝剑了吧。
“嗯,从家带来一直放在公寓!”大家纷纷说。
“好,今天下午,大家都穿上骑士戎装,带上自己家族的剑,以防不测!”我对大家说。
“好!”大家齐声说。便解散了。
所谓“骑士戎装”,是帝制时代留下的贵族传统。
古典时代,帝国的骑士戎装是有甲胄包被的;到了近代,随着先进火器的引入,甲胄骑士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,但骑士戎装的传统却保存了下来,这套服装的礼仪属性逐渐高过了它们的功能属性,随着逐步的精简,我们现代贵族的骑士戎装更像是军官的礼服。
拿我们申家举例:白色双排扣呢子上衣,双肩的金色肩章的两端有金色的穗子围绕的圆盘,白色纯羊毛精仿的骑士长裤,和黑色小牛皮及膝马靴,并随身佩戴申家锻造的家族佩剑。
下午4点,我们整装待发,聚集在灼华。
我把梁承勇也叫了过来,和大家彼此认识。
他耳垂上戴着两个伪装成耳钉的微型针孔摄像机,和一副带摄像头的眼镜,来记录全程信息。
这是承勇的主意,他虽然有那种变态的受虐癖好,平时看着也是一副玩世不恭、吊儿郎当的样子,但他心思极为缜密、理性、全面,办起事情来相当靠谱,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,我确实越来越信赖他!
“宪政山庄”的周围全是山间小路,并不通车,于是我们把车停到了半山腰,徒步上山,按照焕兴发来的地图,摸到了山庄的位置。
那是一座灰白色的三层别墅,占地面积不大,但是很古朴典雅,看上去也有100多年的历史了。
我们悄悄来到门前,门是锁着的,但里面有人说话。
承勇悄悄拿出工具准备撬锁。我轻声地问他:“为什么不直接敲门?”
“如果敲门的话,主动权在他们手里,他们如果真挟持了公主殿下,他们完全有时间藏匿;如果咱们把门撬开的话,主动权在我们手里,我们给他们来一个突然袭击,打他们个措手不及!”承勇说。
“你小子牛逼呀,这种江湖手段你还挺驾轻就熟的嘛。”我对承勇说。
“谢谢夸奖~”承勇轻声说:“嘘——准备好往里冲哈”
我给了大家一个手势,只听见一声“咔”,门被撬开了,我们一起冲了进去。
只见客厅里有6个人在开会商议事情,他们是:漫文达、薛靖颐、林婷芳,还有两男一女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。
客厅上挂满了金色背景紫色八芒星旗帜、标语和带有神秘主义符号的徽章。
那六个人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,在胸前,佩戴着金色背景紫色八芒星胸章,胸章上八芒星中心的眼睛上标着罗马数字,薛靖颐是V(5),漫文达和林婷芳是IV(4),其他三个都是III(3),这些数字很像是他们八芒星会员的等级。
没想到,我们这次来还有意外收获,竟然摸到了他们八芒星的老巢。
“刷刷刷——”我们八个贵族一同拔剑指向了他们六个。
他们开始很惊讶,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,漫文达仍然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,对我们说:“呵,这就是你们贵族的所谓‘骑士精神’?!私闯民宅,暴力胁迫,可是违反共和国的法律的!”
“你们好好想想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,你们也配谈论法律?!”元熙怒目而视,对他们说。
“元熙,别跟他们扯那些没用的。”然后,我看着漫文达,用严肃的语气说:“我们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,就想问你们一个问题:露羽蓁去哪了?”
“你们的小公主失踪了,关我们什么事?难不成你们觉得我们绑架了她不成?我们这帮低贱粗俗的平民可不敢碰苑和公主娇贵优雅的身子~!”林婷芳阴阳怪气地说。
“申公子,这种黑暗组织完全干得出这种事,不如派几个人在这宅子里找找?”承勇对我说。
“黑暗组织,对你们这些高贵的少爷小姐们当然黑暗了,而对于我们共和国的大部分国民来讲,可是光明无比呢!我们‘左翼青年骑士团’的使命就是彻底结束你们贵族在这个国家的统治,建立一个真正民有、民治、民享的新秩序!”薛靖颐高声对我们说。
“所以你们为了实现你们‘伟光正’的理想,不惜使用那些违法的手段损害我们在这个国家的合法权益?!”颖歆回怼薛靖颐说。
“颖歆,咱们偏题了,少跟他们废话!”我对颖歆说:“你们几个在这里看着他们,我和梓珺到别的屋子里看看。”
这座别墅并不大,没有多少屋子,然而,我们从地下室到楼顶每个房间都找遍了(我们甚至敲击墙壁或地板,看看有没有密室),还是没有找到羽蓁的一点踪影。
我们败兴而归,向大伙摇了摇头。
漫文达看到这一幕,冷笑了一声,讽刺我说:“呵,申大少爷,我们可是老老实实、无权无势的小民,可不像你们这帮世家子弟,私闯民宅、非法搜查以后,然后找你们有钱有势的老爸疏通下关系就能相安无事。我们惹不起你们,今天就忍了,就当请你们参观我们的房子了。可是我们这房子太简陋了,连你们家佣人住的房子都比这豪华,你们肯定看不上,所以,你们还是请回吧!”
“漫文达,你少在这给我阴阳怪气,你们这六个哪一个不是出身高官显贵,一副代表底层民众的虚伪嘴脸,真恶心!”我对漫说:“羽蓁失踪前,你见的她最后一面,我问你,她去哪了?”
“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信息告诉你,不过我有三个条件。”漫文达说。
“你要认清你现在的形势,八只剑指着你们,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?!”我对漫说。
“呵,八只剑,八十只剑我也不再怕的!有本事你们就把我带走严刑逼供,就让小蓁看看你们这帮纨绔子弟有多么不堪!”漫昂着头,高傲地说。
漫文达这句话刺到了我的心里,因为羽蓁是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,他的确很精准地抓住了这一点。
于是我对漫文达说:“好…好,说说你的条件!”
漫文达见我们有所妥协,于是便更高傲地对我说:“第一个,让你们这些公子千金们都出去,就留你一个在这!”
“灏哥,这小子得寸进尺,你千万不要妥协啊!”元熙说。
“你一个人在这太危险了!”颖歆说:“我们不能走!”
“你们放心,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!”我对他们说:“你们先出去吧。这毕竟是我和漫文达之间的事情。”
“好…那你小心,我们就在门口,有事喊我们,我们就在门口守着。”颖歆说完,大家就撤出了房间,留下我面对漫文达和其他5个八芒星。
“第一个满足你了,第二个呢?”我对漫文达说。
“第二个嘛…你这把剑不错,能不能借给我玩两天?”漫对我说。
这把剑代表了我们申氏侯爵家族的特权与荣耀。
只有侯爵爵位的合法继承人,才有资格拥有这把剑,我爷爷、父亲和我各有一把。
但此时,和羽蓁的安危比起来,这把剑又算得了什么呢?
于是我把剑放回剑鞘,摘下来递给了他。
漫文达拿到那把剑,迫不及待地将它从剑鞘里抽了出来,指着我,感叹说:“不愧是侯爵家族的宝剑啊,由上好的昆仑青钢锻造而成,寒光夺北斗,剑气逼南宫,真的是剑中极品啊!我从小,就向往有把这样的剑,只可惜我出身平民,没有资格…”
“你少废话,第三个!”即便我被我自己的剑指着,但我并没有退却,依然昂着头,用蔑视地眼神看着他。
“好,第三个条件!”漫文达严肃起来,盯着我说:“申宇灏,你若答应我永远地离开露羽蓁,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!”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然后慢慢地呼了出去,我闭上双眼,对他说:“漫文达,不如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…我来向你询问她的下落,不就是为了找到她吗?”
“你那么喜欢她,可惜她并不喜欢你呀,申宇灏!”漫文达仍然傲慢地对我说:“她认识你才有多久?我和她自从高中时代就彼此相识相知,直到现在都已经快三年了!而且,她喜欢的人明显是我漫文达!”
“然而,你喜欢过她吗?你给我说实话,哪怕是一小段时间?”我用眼睛瞪着漫文达,对他说:“如果你喜欢她,哪怕是一点点,她伤心难过的时候,你在哪里?她被怀疑、被诬陷的时候,你是什么态度?她如今被全网霸凌,至今下落不明,而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?她现在到底什么状况,难道你不着急、不担心吗?!!你口口声声、信誓旦旦地说为了她好,你问问你的内心,你真的是为了她好吗?你了解过她到底想要什么吗?你愿意了解她吗?亦或是,你只是想强迫她保持着她在你心目中的人设,让她时刻围绕在你周围,作为你的羽毛,让你看上去更加光彩夺目呢?‘大家看呐,我们露桓族最高贵的公主都被我征服了,我多有魅力呀!’”
“我喜不喜欢小蓁,是我和小蓁之间的事,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,凭什么告诉你呢?”漫文达愤怒的说。
“那好,如果你也喜欢羽蓁,我们就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。你有你的信息,我有我的资源,我们联手先找到她,然后凭实力对她好,公平竞争,最后把选择权交给羽蓁,你觉得怎么样?”我之所以以很自信地说出这些话,因为我清楚地知道,羽蓁心中的答案。
“文达,不要中了他的话术,这帮贵族狡猾地很!”后边有一个男生突然对漫说。
“不会,凯哥!我现在很理智!”漫文达对那个男生说
我立马对着那个“凯哥”说:“赵廷凯学长,是吧。京师市长的公子,果然相貌堂堂、气貌不凡!羽蓁经常和我讲她在天昭的趣事,她说,你是她的好朋友,你们成天抬杠拌嘴,但关系竟越来越好;她说,你看似嚣张跋扈,但心思很细腻,也很重情义,一旦和你成为朋友,你真的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…你会为你的好朋友羽蓁两肋插刀吗,你看中和她的情义吗?”
“廷凯,不要被他道德绑架!”薛靖颐立马提醒赵说。
“道德绑架…表姐,是吧,”我对薛靖颐说:“羽蓁是一个单纯的女孩,你如果对她好,她会对你推心置腹,加倍奉还。我想你在天昭是很照顾羽蓁的吧,她亲切地称你为‘表姐’,可见她有多么信赖你,把你当她的亲人。然而,我今天看到的是,当你们胸前戴上那个‘八芒星’,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它到底有什么魔力,让一个重情重义、温柔体贴的朋友变成如此冷血无情的政治机器?!羽蓁在哪里得罪你们了?你们对她下如此的狠手。她如果知道这一切,都是你们一手策划的,她会怎么想?!你们有没有曾经真的把她当朋友看待,你们有没有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宠着她、护着她、照顾她?!”
“全都是因为你,申宇灏!”漫文达怒目对我说:“高中时代的露羽蓁和大学时代的露羽蓁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人!自从她认识了你,她的心越来越右倾,满脑子都是那些腐朽的贵族思想,弄得我越来越不认识她了…今天上午,她还在我面前跟我扯什么狗屁‘贵族之魂’可以帮助我,blah,blah,blah…,什么‘贵族之魂’,简直无稽之谈!她当时看我的神情,简直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,穿着锦衣华服,从她名贵的皮包中,随便掏出两枚硬币,打发跪在她脚底下那坨衣衫褴褛的臭乞丐。”
“你如果这么看,只能说,是你极度自卑的内心在作怪,怪不得羽蓁,也怪不得我。”我对漫文达说:“正是因着你这自卑的灵魂,让你拼命用高冷和傲慢的外在来遮掩保护你敏感的内心;正是因着你这自卑的灵魂,让你莫名地嫉妒、讨厌你所认为比你强、比你高贵的人;也正是因着你这自卑的灵魂,让你把羽蓁帮助你的真心,误解成对你的施舍和对你可怜自尊的践踏…”
“我去…你和露羽蓁说的简直是一模一样!看来露羽蓁跟我说的那套歪理邪说全都是你教的!”漫继续愤怒地说。
而我却用很中肯平和的语气对他说:“漫文达,你知道吗?我曾经真的好羡慕你。当我看见羽蓁对你那爱慕的眼神,我就在想,是哪个优秀的男生,能够让羽蓁那么完美的女生喜欢?但随着对你了解越来越多,便逐渐发现你内心的最大问题,如果你不脱离这个自卑之魂,真正痛苦的只有你自己。你想想,你自己都瞧不起你自己,还指望谁瞧得起你呢?!我想,你内心是想和羽蓁在一起的吧,但你内心深处的自卑之魂让你觉得你配不上她高贵的出身,所以你们的关系一直没有实质上的进展;而从另一方面,你又很享受和羽蓁的暧昧,享受在暧昧的过程中周围人羡慕赞美的眼光,她高贵的出身又让你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…”
“住口!!停止兜售你那套所谓‘自卑之魂’和‘贵族之魂’的思想垃圾,我在露羽蓁那已经听够了!!”漫将剑锋逼到了我的喉咙。
“漫文达!我没有羽蓁那么好心去改变你,只是想让你意识到你的问题。正是你内心的自卑之魂,才让你辜负了羽蓁对你的真心,挥霍了羽蓁对你的爱慕,把她的心越推越远!!漫文达,如果到如今,你还以为羽蓁喜欢的人是你,只能说,你被蒙蔽得太深了!”我昂着头,用喉结顶着剑锋,高傲地对他说:“她选择的那个人,比你更高贵、比你更富有、比你更纯粹,比你更真诚、比你更有智慧、比你更懂她、比你更爱她、比你更希望她永远幸福!她和他都拥有彼此完美契合的‘贵族之魂’,这是你永远高不可攀的境界;至于你,必会在你‘自卑之魂’的奴役下,永!远!沉!沦!”
“申宇灏!SHUTUPYOURFXXKINGMOUTH!给我跪下!”漫文达彻底破防,怒发冲冠,对我喊着:“第三个条件,我改了!你现在就从我胯下给我钻过去,再从后边给我钻出来!现在!”
“漫文达,你冷静一点,玷辱贵族的人格尊严是要坐牢的!”林婷芳警告漫文达。
“赶紧给我钻!申宇灏!我倒要看看所谓‘贵族之魂’到底有什么了不起?还不是像一条狗一样在本座胯下摇尾乞怜!”他再次催逼我,丝毫不理会林的警告。
“谢谢你,没有阻止我和羽蓁在一起…”我深呼吸了一口,低下了头。
我的视野,从他的头、脖颈、衬衫、腰带、长裤、一直到他的皮鞋,我双臂弯曲,手和双膝都贴在了地上。
微微抬头,眼前便是漫文达的岔开的双腿。
但神奇的是,这一刻,仿佛,我眼前浮现了和羽蓁重逢的唯美画面:我们彼此幸福地相拥,接吻,依偎在一起很久很久;我们十指紧扣,在花园中,伴着微风在万花丛中奔跑欢唱;我们微笑着看着彼此,眼中含着淡淡的泪光,伴着美妙的钢琴曲,翩翩起舞。
不知不觉,我已经穿过了漫文达的胯下。
返回的时候,我又看见和羽蓁一起生活温馨画面:早上,我被卡布奇诺的浓香唤醒,睁眼便看见羽蓁在床边那可爱的脸庞;中午,我们一起去健身,她打球输给我还很不服气的小小嚣张;晚上,我们躺在暖暖的被窝中刷剧,看着她泪流满面,钻入我的臂弯求安慰的温婉模样。
我为了那近在咫尺的美好盼望,便轻看了暂时的羞辱,从漫文达的胯下爬了出来,拍了拍手上和膝盖上的尘土,重新站在了漫文达面前。
“兑现你的诺言吧。”我看着漫文达,对他说。
他闭着眼睛,感觉很痛苦,很疲惫,有气无力地对后边一个矮个女生说:“鸿雁,你来告诉他吧。”
那个女生,单眼皮,扎着马尾,让我想起了傅东疆对“鸿雁”的描述,对上了!
哦,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八芒星“鸿雁”啊,后来知道,她名叫殷鸿洁,天昭学生会科技部部长。
“漫副主席看见,露羽蓁被一个少女和一个中年男子带走了,那两个人对露羽蓁很恭敬,而且身手矫健,漫副主席推测他们是岐云宫在慕大的暗侍,专门在校园暗中保护公主安全的。我们觉得露羽蓁很可能被他们带回岐云宫保护起来了。”鸿雁说。
“我所知道的,就这些了…拿着你的剑,滚吧!”漫文达把我家族的剑随意丢在地上,拿皮鞋踩在剑柄上,踢给了我。
我蹲下来,从兜里拿出消毒湿巾,将那把剑反复擦拭了好几遍,放入刀鞘。
走之前,我对漫文达说:“有些人被逼下跪受辱,但他的灵魂永远高高在上地站立着;但有些人虽然靠着淫威站在那里,但他的灵魂却从来没有站起来过!走着瞧。”说罢,我便甩门而出。
大家都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,见我走出来,便围住我,问我的情况,有没有羽蓁的消息,他们有没有羞辱你云云。
我对大家说:“我没事,漫文达告诉我羽蓁可能被她宫里的侍卫带走保护起来了,如果是这样,也算是个好消息。”
“我觉得还是有些奇怪,你想,如果是那样的话,羽蓁到达安全地点,起码发信息告诉你一声吧?但现在还是失联状态。”颖歆说。
“所以我今晚打算就飞到西域,明天去岐云王宫看看。”我说。
“什么?你说走就走啊…”元熙说。
“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了!”我对元熙说。
“那好,我帮你向教授们多请几天假。”颖歆说:“宇灏,你见到或者没有见到她,都和我们随时保持联系!”
“没问题,谢谢你,颖歆。”我对颖歆说。
“哪里的话,等着你和小仙女的好消息^_^,加油~!”颖歆说。
“嗯嗯~”然后我对大家说:“今天大家跟着我辛苦了,我请大家吃晚餐吧,地方你们定!”
“我们不想耽误你时间,”广煜说:“灏哥,你先去吧,等着你和小蓁牵手归来,再请我们吃大餐~!”
“对对对,你现在这个状态估计也吃不下,你回来再说吧~!”墨然也对我说。
“这不大好,毕竟大家今天那么辛苦,麻烦大家,我实在过意不去…”我说。
“宇灏,你不用客气,我们灼华辩论队都是一家人,也多亏了你这个金牌顾问,我们今天才打得那么酣畅淋漓。虽然,最后被那帮贱人黑了,但我们心里清楚,我们赢得坦坦荡荡!”尉迟涛说。
“尉迟涛说的好,我作为队长,给大家每个人一个赞,今天大家表现的太出色了!”颖歆对大家说:“要不今晚咱们一起先在校园里简单吃点,等宇灏和羽蓁回来,请你们到我家来,梓珺,承勇也欢迎你们一起来,咱们好好庆祝庆祝!”
“多谢学姐~!”承勇说。
“谢谢你,颖歆学姐,没把我当外人。”梓珺说。
“梓珺,你是羽蓁最亲的闺蜜,就是我们的朋友啦~以后我们灼华有好玩的活动,我们非常期待你也来参加~!”颖歆笑着对梓珺说。
“嗯嗯,一定!”梓珺说。
“好,大家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?”颖歆对大家说。
“嗯,我同意队长的!”我对大家说:“要不咱们去昙香茶社吃点轻食,就在博雅和释海之间的小山谷里。”
“好啊!我和涛涛去过那里!”墨然兴奋地说:“那里的茶饮超级好喝,沙拉也很新鲜,而且很有西域特色。”
“因为他们店老板是露桓人,我和羽蓁去过,她特别喜欢那里!”我说。
“哦~~那我们就去那吧~”颖歆说。
我们八个贵族便驱车开往昙香茶社。但不巧的是,那里黑着灯。
“不会吧,现在才几点就关门了?”我感到非常奇怪。
“大家看,这里贴着一张告示,”承勇对大家说:“由于店铺装修维护,暂时歇业几天,重新开业时间另行通知,请大家见谅…”
“这么不巧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的。”我感叹到。
这时候有一些散步的学生路过这里,墨然便随便找了一个学生问了问情况,有一个学生说他今天中午路过这里,老板很匆忙地关了店,带着一个女服务生一起把送餐车开走了,像是有什么急事。
“今天中午,那时候辩论赛刚结束…”广煜随口说了一句。
“我知道了!!”听到广煜一句无心之语,仿佛有一道亮光从我脑海划过,让我茅塞顿开:“漫文达跟我说,羽蓁被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少女带走了,极有可能是这家店的老板和她女儿,也就是那个学生看见的女服务生,他们都是露桓人,老板叫刹澜丞,他女儿叫刹澜金梅,我推测他们明面上经营这家店,但他们其实是岐云王室派来保护公主的暗侍!”
“灏哥你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,我记得,我看监控的时候,有辆送餐车进入了会堂大楼某个监控的视野,过了一会,又从那个监控视野出去了,好像车上就是写着这家店的名字。”元熙说。
“Yes!对上了!车牌号记得吗?”我问元熙。
“这个我哪记得住,再说我当时觉得那车就是个普通送外卖的,也没当回事…”元熙说。
“那咱们回去再看一下监控怎么样?”我说。
“那估计得明天了,大楼锁门了…”广煜说。
“不需要等到明天,在我电脑里就可以看!”承勇便从背包里拿出他的神器,简单敲几行代码便潜入了监控室的服务器:“喏,拿去,随便看!”
“我去,没想到咱们灼华还有如此大神级人物,佩服佩服!学长,你不给军部当特工都可惜了!”广煜感叹到。
“承勇曾经可是全国高中生网络安全竞赛中的金牌选手!”我对广煜说:“这次能把孟令琦这奸细揪出来,多亏了承勇的技术!”
“太牛逼了!请受小弟一拜!”广煜对承勇说。
“雕虫小技,无足挂齿…呵呵…”承勇挠了挠自己的头,略带羞怯地说。
“承勇,这次多亏了你,咱们灼华的辩论队才会获胜,我代表全体队员真诚地谢谢你!”颖歆对承勇说。
“呵呵,不用,学姐,申公子和羽蓁公主都是我的主…要的好朋友,朋友之间互相帮个忙而已啦。”承勇差点把我们之间的秘密说出去。
“找到了,京12区-MAT1720!”我突然兴奋地说:“下一步就是追踪这辆车的轨迹!承勇,你能潜入京师警察厅的监控系统吗?”
“这个…申大公子,你知道这行为要判多少年吗?”承勇说:“而且,京师警察厅的网络安保级别和咱们学校的相比可是天壤之别,潜入难度相当大。”
“哦,这样啊,没事的,我只是随便问问。”
尉迟涛看出了我失望的神情,对我说:“宇灏,我父亲认识京师警察厅的厅长,我让他帮忙打个电话吧。不过,你做好心里准备,排查监控这种事情,通常不会很快。”
“是啊,那可是全京师的监控啊,这么查估计不行吧。最好给他们一个范围…”墨然补充到。
“多谢学长,还要麻烦你父亲…”我对尉迟涛说:“我只需要看看位于京师第7区的岐云王室机场附近的监控,验证一下咱们的推测对不对。”
“哦,那就简单多了!”我这就给我父亲打电话。
“谢谢学长!!”我对尉迟涛说。
我们便去了附近一家会所用了晚餐,然后各自回各自的住处了。
回公寓后,我联系我家的私人飞机,看看最快什么时候能到露桓尚都国际机场,“露桓尚都”是岐云王城的所在地,是小仙女的家。
然而,我却被告知,那个机场要关闭几天,原因不明,而且所有进出、经停的商用、民用航班都取消了。
这原因也不难猜,估计岐云王已经知道羽蓁的事情了。
过了大概一个小时,尉迟涛把监控视频发了过来。
果然,那辆送餐车进入了岐云王室机场的入口,不过,再往里就超出了京师警察厅的职能范围了,因为那机场是岐云王室的私有领地,虽然位于京师地界内,但不由京师政府管辖。
这证实了我之前的所有推测,也让我一直悬在喉咙的心有了些许安慰和平静。
羽蓁可能是在飞机上,没有信号,所以联系不到吧。
她到了家,一定会联系我。
然而,我等到凌晨一点,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,她的手机仍然是关机状态…这让我又担心了起来,决定明早说什么也要飞过去看看。
尚都机场关闭,中原和西域的高速铁路还没有开通,所以我只能乘汽车进入西域。
周三早晨,我搭乘我家的私人飞机先飞到我爷爷的庄园,“申廿八”庄园。
这座庄园位于中原和西域交界附近的一个小镇——雅嘉佩城。
然后,我爷爷派他的副管家汪叔开车带我进入西域。
西域之地,道远路长;群峰连绵,层峦叠嶂;高崖飞瀑,急流湍江;鸟兽鸣啼,古木擎苍。
我们沿着蜿蜒的山路向露桓尚都前进,因为进入西域的车辆很多,很多路段发生了拥堵。
这里仿佛每个转角都能看到不同特色的壮美风景,即便在路上堵死,索性打开车窗,驻足欣赏如此桃源仙境,也是一种无比惬意的享受。
我们走走停停,花了大概八个小时,才进入了露桓尚都的境界。
那时已经日落西山,远方的天际线勾勒出华灯初放的露桓尚都,那是西域最现代化的繁华都市。
我们找了一家酒店先住了下来,等第二天早晨赶往位于露桓尚都北郊的岐云王城。
周四早晨,我们开了一个小时,来到了王城脚下。
王城是一个依山而建的豪华宫殿建筑群,而岐云王宫,就建在那山顶上。
我仰望着山顶的楼阁宫阙,思绪万千,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小仙女的国度,小仙女出生成长的幸福家园!
亲爱的羽蓁啊,你如果在那山顶的露台远眺,我就在这山脚下,仰望着你的方向!
我期盼的眼神、我爱慕的神情、和我深深挂念你的心,你能看见吗,你的心能感受得到吗?
我们接近王城城门,我们的车被一辆装甲车拦下了。里面走出两个士兵,应该是守护王城的禁卫军。
“这里是王城禁地,禁止游客和闲杂人等进入!”其中一个士兵严肃地说。
“什么闲杂人等?!你们给我放尊重点!”汪叔傲慢地对士兵说:“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位高贵的少爷是谁吗?他乃是韵国侯爷的嫡长孙,申宇灏,申公子,你们这两个卑贱的大头兵,还不赶快跪下给申公子请安!”
他们立马举枪对着我们,严厉地说:“下车!管你是侯爵还是公爵,这里是岐云国,不是你们中原!就算是中原的大总统来了,没有王室许可也不能进去!”
“你!不识抬举的东西!”汪叔骂骂咧咧地下了车。我也下了车,对汪叔说:“汪叔,休得无礼!赶紧给这两位士兵道歉!”
“少爷,可是…”汪叔弓着腰,他眼神闪烁,对着我说。
“这是本少爷的命令,道歉!”我用主人命令奴才的语气对汪叔说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刚才是小民一时冲动,请二位军爷不要怪罪。”汪叔立马换了一副嘴脸,还给两个士兵递烟。
那两个士兵接过烟以后把枪放下了。
“请两位见谅,刚才是我家奴才不懂事,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。”我对那两个士兵说:“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,我叫申宇灏,是慕迪大学灼华书院大一学生,这是我的证件。”说着便把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给他们看,然后我继续说:“我是苑和公主殿下的同学,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。想必你们也听闻公主殿下前几天遭奸人毁谤而蒙网暴,我非常非常担心她,我试图多次联系她,但都没有任何回应。我不一定非要进宫,我只是想知道,公主殿下是否平安…”
那两个士兵私下交流了一下,其中有一个进入了装甲车,另一个对我说:“申公子,我们人微言轻,做不了主,我让他去联系我们的校尉大人了,请您稍等片刻。”
我们等了一段时间,见另外一辆装甲车从城门里面开出来,下来了一位强壮的男人。
“您好,申公子,汪先生,本座是岐云王城禁卫军校尉,姓旗,旗帜的旗。”那个男人很绅士,对我们自我介绍。
“您好,旗校尉!”我于是将情况又向旗校尉讲了一遍。
“嗯,我了解你的情况了。不过我这两天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接待公主殿下的任务。除非他们暗侍通过其他渠道把公主殿下偷偷送回了王城,这个我们就无从知晓了。毕竟,我们禁卫军和他们暗侍是两个独立的部门,彼此不往来的。”旗校尉说。
“哦,我理解。那能不能有机会接触到宫内的官员呢?”我对校尉说。
“这样,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,就先来我们禁卫军的大营坐一会吧,你们的车跟我们走即可。”校尉说。
我们便跟着他的装甲车,开进了他们的军营。
落座后,校尉跟我们说:“我能联系到的最高级别的大臣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兵部的欧阳尚书,和我的前任上司礼部的慕容尚书了,。”
听到旗校尉说到礼部尚书,我才想起来羽蓁曾经让他拟了一份邀请函,让我寒假到宫里找她玩。
我一直带着它,就在我的背包里。
我对旗校尉说:“那麻烦您联系一下礼部尚书大人吧,他应该听说过我,因为之前公主殿下要求他拟了一份邀请函给我。”
“你还有公主殿下的邀请函,你不早说。”旗校尉说。
“嗯,给您过目。”我把邀请函给旗校尉,旗校尉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上边的二维码,结果显示准许入宫时间在明年一月到二月之间,也就是说,现在太早了。
“很抱歉,这份邀请函只能明年兑现,现在太早了。”校尉对我说。
“没关系,还是麻烦您请一下礼部尚书大人吧。我只想知道公主殿下是否安好,我就放心了。”我说。
说罢,旗校尉便联系了慕容尚书。正好,他今天有空,一听到是公主殿下的贵客,便很快赶过来。他是一位很儒雅的老人,说话也很柔和。
“申公子!不愧是苑和公主殿下的贵客,果然高贵优雅、气宇轩昂啊!”慕容尚书对我笑着说。
“慕容尚书谬赞了,晚辈乃是因公主殿下之事而来…”我于是又向慕容尚书讲了一遍。
“当事变发生后,我们在第一时间切断了公主殿下的通信,主要目的是不让她看见铺天盖地的负面信息,避免她受到外界的骚扰,以保护她的心智,这也许就是你为什么一直联系不到她的原因吧。您放心,申公子,公主殿下已经被暗侍安排到安全的地方。”慕容尚书说。
“能否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吗?”我听到这个消息,推测慕容尚书一定了解更多内情,便继续问他。
“其实这我也不知道,估计只有国王陛下和王后殿下知道吧,因为内侍是由陛下亲自调配的。”慕容尚书说。
“那我可不可以冒昧地参见一下尊贵的陛下或者王后殿下?”我斗胆问尚书说。
“申公子,这个我恐怕无能为力,陛下和王后殿下这两天在闭关,不见任何人。”慕容尚书说。
“好吧…,慕容尚书,您如果知道任何渠道可以联系到公主殿下,恳求您务必帮我向她带句话,我把我要说的话写在一张字条上给您,好吗?”说罢,我便想要跪下请求他。
他立马把我扶起,赶紧对我说:“高贵的申公子啊,您这样老夫可担待不起呀,老夫真的没法联系到公主殿下,不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您。”
然后他把我叫到一旁,低声对我说:“我能确定的是,公主殿下必不在宫里。我最近和内务府的人聊,他们是主管宫里仆婢和奴隶的部门,如果公主殿下回宫,怎么着也要差派一群奴仆伺候她吧,但奇怪的是,内务府那边没有任何异动…申公子,您要知道,告诉您这些我已经违规了,老夫可是看在您对公主殿下情真意切的心上,才冒着丢官的风险向您说的,您可要保密呀,不要和任何人说啊…”
“真的谢谢您,慕容尚书,我一定为您保守这个秘密!”我对慕容尚书保证说。
然后,我也拜谢了旗校尉,便和汪叔驶离了王城。
“小主人,慕容尚书都给您说了什么呀?”汪叔边开车边问我说。
“没说什么,就是说一些有的没的,也没啥有用信息…”我搪塞汪叔说。
“那,您不在王城附近再等几天,碰碰运气,万一能见到公主殿下呢?”汪叔说。
“他们那帮人讳莫如深,又不让我去见国王和王后,我觉得我们在那傻等着没有任何意义。羽蓁如果在宫里,如果国王或王后不让我见,我也见不到…”我对汪叔说。
“那如果公主殿下不在宫里,那她会在哪里呢?”汪叔问。
“哎,我也想知道…”然后我们都沉默了。
和慕容尚书聊的时候,我觉得岐云宫如此简单粗暴地切断羽蓁的通信实在是太不人道了,这和囚犯有什么区别;但之后仔细想想,这也许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,毕竟网络暴力和通信骚扰给人造成的创伤是很难恢复的,甚至是可以要人命的…羽蓁还不到16岁,就要莫名承受来自这个世界的所有恶意,我每当想到这些,就不寒而栗。
她需要我在身边,她需要我保护她,给她勇气和力量,我一定要找到她!
可是她不在宫里,会在哪里呢?
巨大的挫败感、无力感和对羽蓁的担心与思念等等情愫纠结在一起,让我无心欣赏车窗外的风景,我疲惫地闭上双眼,不一会就睡着了。
我做了一个梦。
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唯美的皇家园林里面,那里种着各种名贵的花木,奢华的亭台楼阁坐落其间,远方的青山上还能望见瀑布飞流直下。
鸟语虫鸣之间,我听见天籁般的钢琴曲,在悠远的树林中回旋。
琴声之后,我隐约听见密林深处,仿佛有位少女在祈祷:“哦,诸天之神啊,愿您将我昼夜思念的爱人引领到我的身边,就在这密林尽头的湖畔,就在这凯瑞斯花园…”这是小仙女的声音!
羽蓁,你就在那里!
我向着密林深处狂奔,但跑着跑着,我便醒了。
难道这只是一场日有所思的梦吗,还是有什么指导意义?
难道羽蓁现在真的在那个花园等我?
我的理性、我的头脑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仅仅凭一场梦就飞去奥地利的,但是我的心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冲动。
回到了申廿八庄园,已经是周四傍晚。见到爷爷正在通电话,爷爷说完后,对我说:“小灏,我刚才和你母亲讲电话呢。”
“哦,她最近还好吗?”我没精打采地问到。
自我记事以来,我父母就一直在欧洲发展他们的事业,对我的关心和照顾非常有限,我们虽然关系还可以(毕竟是生身父母),但我们很少在心灵的层面深层次交流。
基本每次打来电话,寒暄两句,分享一下近况也就没话可说了。
“她还不错,她又投资了一家奥地利的公司,这几周都在奥地利出差。”爷爷说。
“哦,好的,祝她财源滚滚…”我瘫坐在沙发上,漫不经心地说。(而我心里在想,这关我什么事。)
“你怎么了,小灏,一进来就见你一蹶不振的样子…这次行程不顺利?跟爷爷讲讲?”爷爷温柔地关心我。
“爷爷,说来话长,咱们明天再说吧,我有点累了…”我闭上眼睛,对爷爷说。
“哦哦,那让家奴赶快伺候你洗漱吧。”爷爷对我说:“那个…你母亲说,她明天要和一个老同学在维也纳简单聚一聚,毕竟多年不见了…”
“她的老同学,我又不认识…”我冷漠地说。
“但她的闺女估计你挺熟的。”爷爷慈祥地对我笑着说。
“谁呀?爷爷,您不要卖关子了!”我突然提起了兴趣。
“苑和公主露羽蓁呀!”爷爷笑着说。
“什么?!”我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,仿佛瞬间充满了能量:“我母亲和岐云王后还是老同学?!”
“你不是累了吗,洗洗睡吧…”爷爷故意吊我的胃口。
“别别别,爷爷,多讲讲嘛~!”我立马靠在爷爷身旁,对他说。
“她们在伦敦政经读MBA的时候认识的,王后嫁给岐云王之前也和你母亲一样是做投资的。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你母亲呀,这可不应该哦!”爷爷说。
“再说她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啊…早知道她们有这层关系,我就直接问我母亲羽蓁的下落了!”我说。
“估计王后也不会把有关羽蓁的事情告诉你母亲的,这次去主要还是为了谈生意。”爷爷说。
“王后也是心大,她宝贝千金现在都这样了,她还有闲工夫出国谈生意…”我说罢,头脑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:王后这时候按常理说是不可能出国的,除非羽蓁人就在奥地利。
王后去和我母亲谈生意是假,去看她女儿才是她此行真正的目的!
而且,周六就是羽蓁的16岁生日了,王后不希望她的女儿孤零零一个人在异乡度过生日!
而且,这正佐证了我在路上做的那个梦!
但尽管如此,这些只是我的推测,但我这次愿意赌一把,明天去趟奥地利。
“爷爷,我明天想去趟维也纳,可以吗?”我对爷爷说。
爷爷说:“等等,你不是还没有放假吗?不回去上课,去维也纳干嘛去?”
“我…我想妈妈了…”我支支吾吾的说。
爷爷对我慈祥地笑着,摇了摇头,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,便在汪叔的搀扶下准备上楼休息了,在上楼前,他回头对我说:“你也早点休息,明天乘我的飞机过去,比你来时坐的那架快一些,而且不用中间加油!”
“谢谢爷爷!爷爷晚安!”我开心地向爷爷鞠了一躬。
周五下午,待我爷爷飞机检测完毕,我便搭乘着这架飞机前往维也纳,经过9个小时的长途飞行,在当地时间的傍晚,我们到达了维也纳国际机场私人飞机航站楼。
我母亲带着两个佣人亲自来接机。
我母亲名叫柳茹昕,四十三岁,但因为生活规律,经常健身,而且注重保养,岁月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,身材也没有走形,整体看来像个三十岁左右的美艳少妇。
她穿着一身酒红色的中长款礼服裙,由名贵的意大利真丝和土耳其安卡拉精细羊毛混纺而成,头顶着酒红色宽沿贵族礼帽,帽顶由黑色蕾丝和薄纱围绕成多重花瓣的形状,双臂戴着黑色丝绸长筒手套,修长的双腿上穿着法国轻尼龙精纺的半透明黑色长筒丝袜,双脚穿着酒红色高档缎面高跟鞋。
我们彼此拥抱,简单寒暄了几句,便坐上了她的豪车开往维也纳南郊的一个别墅,那是她在维也纳的住处,因为她刚开展了在奥地利的业务,之后估计会经常来,所以她索性在维也纳置办了一处房产。
到了她家,两个穿着体面的白人男佣跪着为我们了开门(因为房门是两扇开的,一个男佣开一扇),然后跪在玄关,试图让我们坐在他们背上。
母亲对我说:“我刚搬进来,没有置办什么家具。你先凑合坐在这下人的背上,等女仆爬过来给你换鞋。”我便照着母亲的话做了。
我和母亲分别坐在那两个男佣的背上,然后有两个菲律宾女仆爬到我和母亲的脚下,磕头请安之后,便恭恭敬敬地把我的皮鞋和母亲的高跟鞋脱了下来,但并没有为我们换上拖鞋。
“母亲,我们没有拖鞋穿吗?直接踩地板吗?”
“当然,你以为呢?”
“我穿的可是白袜子,不穿拖鞋会把我的袜子弄脏的!”
“你放心,少爷,下人们每天都会清扫地板,如果你的白袜脚底哪怕沾上一点点脏,那个下人会遭到最严厉的惩罚!”
“好吧,记得我小时候,印象中你在家就不爱穿拖鞋,现在还是这样。”
“我觉得没必要…”一个女佣呈上一杯红酒,母亲优雅地端着酒杯,问我说:“你小子来维也纳干什么?不要跟我说你想我之类的话。”
“那么长时间不见了,你就不愿和你的亲儿子见一面吗,母亲大人?”
“当然想啦,不然我干嘛亲自去机场接你呀?!”她接着说:“但是你就不那么单纯了吧?”
“不愧是我的母亲!我向你保证,至少有60%是因为想你了!”
“切…”她翻了一个白眼:“那另外30%多呢?为了你的那个小公主吧~”
“你…你都知道啦…”我挠了挠头,对母亲说。
“你爷爷都跟我说啦!臭小子,恋爱了也不跟老娘说一声!说说吧,什么情况?!”母亲邀我坐在沙发上,打算和我深谈。
有两个黑人女佣分别爬到我和母亲的脚底下,做我们的垫脚凳。
我便把我和羽蓁的故事,和羽蓁最近几天的遭遇,都告诉了我的母亲。
母亲听着,她的眼角浸出了点点泪光,但她为了硬凹女强人的形象,仍然假装淡定地笑了笑,对我说:“呵呵,臭小子,你这么一讲,让我想起你父亲当初追我的模样了…不过,你和我的政宇哥哥(我父亲名叫申郑宇)比起来,还是差点段位的。”我母亲每次提到我父亲,都有一种难以掩藏的粉红少女心,从她充满幸福感的眉眼神情中迸发出来。
他们结婚十几年了,虽然各自忙各自的事业,但感情依然很好,只不过没时间管我罢了…
“好好好,我承认父亲大人比我厉害。”我笑着对母亲说:“什么时候你也和我讲讲你们两个的罗曼史,喂我点狗粮呗~?!”
母亲笑着说:“那今晚可说不完,你想要听,以后慢慢给你讲,狗粮管够~!”
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和母亲交心,第一次有了想要去了解她冲动,第一次有了作为她的儿子,亲近她心灵的渴望。
“那个…你和羽蓁的母后是同学?”我开始切入主题。
“嗯,我们在伦敦政经读书的时候,是很好的朋友,后来还一同创业过,不过没有成功…之后我们就分别嫁人了。”母亲对我说。
“那她和你提羽蓁的事情了吗?”我继续问。
“她这次来只说和我叙叙旧,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提…若不是你说,我还真不知道她女儿最近的遭遇。我实在太忙,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国内的这类新闻。”我母亲说。
“哦,那你见到王后殿下了么?”我继续问。
“把你安顿好了,我晚上要去维也纳上城区参加一个微型私密酒会,都是曾经在伦敦政经比较熟的老同学,她也会去。你要不要一起?”
“好啊!我好期待认识大家。”我心想,当初在王城想要见到王后多么困难,还说什么“闭关”…现在不就可以见到啦,如果幸运,小仙女万一也跟着去了呢~
“那你稍微收拾一下,有没有带身干净点的衣服,感觉你这几天就跟没换过衣服似的,你的白色长袜也看着有点脏了。你不是挺洁癖的吗,怎么看着那么颓废,都不像你了…赶紧脱下来让下人们洗了…”母亲说。
“知道啦,知道啦,母亲大人,我带干净的衣服了!那我先洗个澡,然后换好衣服再来见你。”
“你用我的浴室吧,在三楼主卧旁边。”母亲对我说,随后吩咐三个男佣跟着我上去了。
我换好衣服,下到客厅,见到母亲这么一会又换了一身裙子,香槟色的江南精织丝绸短款修身礼服裙,很能凸显她白皙修长的玉腿和曼妙的身姿,而且在高顶水晶吊灯的光照下异常闪耀夺目。
作为儿子,这么形容母亲的身材,看起来仿佛有些不妥,但我只是单纯从艺术的角度欣赏,绝没有掺杂任何龌龊的想法。
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,慢慢地品着红酒,脚下仍然踩着刚才那个黑人女佣。
只见一个菲律宾女佣双手捧着一双超薄的浅肉色长筒丝袜,跪在母亲高贵的脚下,母亲把脚伸到她的面前,她便将一只丝袜搭在头顶,另外一只丝袜小心翼翼地卷到袜头,套到了母亲的左脚上,然后缓缓地向上推,直推到了大腿中部裙边处,女佣将母亲的裙边稍稍撸起,在大腿根部展开了袜口精致的蕾丝花边,固定在了从内裤伸出来的吊袜带上。
天呐,我到底在看什么?!
我立马羞耻地回过头去,等我再回过头来,那女佣已经把另外一只丝袜给母亲穿好了。
“母亲大人啊,你一直都在客厅穿丝袜吗,你不怕让别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吗?”我对母亲说。
“我去,没想到你在楼梯上,你下来也不说一声!”母亲说:“一般家里就我一个人,当然想在哪穿丝袜就在哪穿喽,再说,你是我儿子,又不是外人。”
“您心真大…”我对母亲说:“我换好了,咱们走吧。”
母亲看了看我的装束,点了点头:“嗯,不错,这才像我的小王子嘛。那你觉得我这身怎么样?”
“嗯,雍容华贵,美不胜收,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!”
母亲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,对我说:“我的小王子真会说话~”
随后,母亲站起来,把还剩点根的红酒杯放在了茶几上,她高贵的丝袜脚一只踩着地板,一只踩着那个黑人女佣的头。
居高临下地对着那女佣说:“Coco,你的小主人说我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,那你是什么呢?”
“高贵美丽的主人,我永远是您脚下最忠诚、最低贱的奴隶!”
母亲满足地笑着,对她脚下那女佣说:“很好~贱奴隶,想必你还从来没有伺候本王穿过靴子吧。”像Coco这种出身社会最底层的非洲难民,在我母亲眼中跟奴隶无异,我母亲只让她做脚垫、擦鞋布、和出气取乐的工具。
如果不是我母亲特许,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像那个菲律宾女佣那样伺候我母亲穿鞋袜的。
Coco受宠若惊,感激涕零。
那个菲律宾女佣把我母亲晚上要穿的靴子举过头顶捧了过来,放在Coco面前。
这是一双洁白的真皮高跟踝靴,那十几厘米细长的高跟感觉能刺透一切。
Coco双手颤抖着,将其中一双靴子捧到自己眼前,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,生怕将这名贵的白靴弄坏,因为这双靴子顶Coco十年的工钱,她就算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。
我母亲一脚搭在她的头上,一脚伸到了那靴子里,Coco再战战兢兢地拉上了拉链,生怕把她主人脚上的高奢丝袜弄勾丝,这双丝袜也顶Coco三年的工钱了。
我母亲看着她脚下那黑奴伺候她穿靴子时那副唯唯诺诺,笨手笨脚的下贱样子,鄙夷地笑着。
那黑奴给我母亲穿好靴子后,一名菲律宾女佣将一身洁白华美的皮草大衣穿在了我母亲的身上,又伺候她戴上了洁白的真丝长筒手套和香槟色的贵族礼帽。
“Coco,你第一次伺候主人穿鞋,表现地不错!我再给你一次锻炼的机会~爬过去,再伺候你的小主人穿鞋去~!”我母亲一脚把Coco踢到我的脚下。
Coco便很恭敬地把我的皮鞋也穿在了我的白袜脚上,这次她倒熟练多了。
我们着装完毕,司机已经把车停到别墅门口。我们便上了车,向维也纳上城区驶去。
在路上,母亲对我说:“儿砸,我仔细想了想,你和你小公主的这段缘分还多亏了你母亲我呢~!你想想,如果我没有去那个凯瑞斯花园听音乐会,回来就不会跟你讲那些故事,然后你迎新舞会那天邀请她跳舞,估计也会和其他男生一样被她拒绝,然后,就没有下文了…”
“好好好,谢谢你,母亲大人,这么早就为你儿子的终身大事铺路啦~!”
“那是,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我哦~!”母亲笑着说。
“拜托,我一直很孝顺好不好…”我继续对母亲说:“母亲,你是不是经常怀念那段在凯瑞斯花园的经历?”
母亲陷入沉思,微笑地望着远方的星光,温柔地对我说:“记得十几年前,我和嘉雪受邀去凯瑞斯花园参加那个小型音乐会。Bytheway,羽蓁的母后名叫天合嘉雪,名字很美吧,告你说,你到时候见到她的真容比她名字更美。”母亲接着说:“那个音乐会的主办者名叫伊丽莎白.弗朗西斯卡.冯.布莱特,据说是前奥匈帝国皇族后裔,常年在牛津大学任教,嘉雪在牛津读本科的时候是她最喜欢的学生。当然,我是因为和他先生布莱特爵士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,再加上我和嘉雪的朋友关系,也收到了邀请。”
“那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奇妙经历,那个花园就像创世之初的伊甸园,置身园中,我仿佛就像夏娃一样,和花园中的草木溪流交流互动,一切都是如此生机盎然,美不胜收!那曲《凯瑞斯花园的重逢》更是直击灵魂的天籁,至今我还能熟练弹奏他们的序章。那段过去的旧时光,缓慢流淌在每一个唯美的音符中,把不同时代的我们拉入同一个历史时空,去体验真爱可以多么浪漫与美好…”
“那…你那天也见到羽蓁了?”我问到。
“嗯,嘉雪带着她的宝贝公主去的,那时候她好像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吧,真的超级乖巧、可爱!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那双精灵般的深蓝色大眼睛,她那深邃的眼神中,仿佛充满了智慧的亮光。她在一群大人中间,一点都不认生怯场,她的谈吐、行为、思想满满地彰显出她那与生俱来的自信、独立与优雅,让在坐的大人们无不称赞,都说她长大后一定是一位高贵、美丽、受万人敬仰的公主甚至女王。我当时还和嘉雪开完笑说:好想生一个像羽蓁一样的小公主呀,如果可以,我愿意拿我家那熊孩子来换~^_^”
“喂,有你那么开玩笑的吗?你就那么嫌弃你儿子呀~!”我并没有生气,像羽蓁那样美好的小仙女谁不喜欢呢?
母亲没有回应我的吐槽,继续说:“嘉雪笑着说:‘那以后就让你的小王子来娶她呀~这样羽蓁不也成你的宝贝女儿了~!’一句玩笑话,现在竟然快要成真了…命运有时真的好幽默…”母亲微笑着,眼角又一次浸出了点点泪光。
我的眼睛也不知不觉地湿润了。
虽然我错过了和羽蓁的青梅竹马,错过了和羽蓁的青涩早恋,但命运始终在冥冥之中引领我们相遇、相知、相爱,我们不会再彼此错过了…
“母亲,我明天想去那个花园看一看,你能带我去吗?”我对母亲说。
“应该可以,但需要和那园子的主人,也就是那个布莱特夫人,提前预约一下。不过现在太晚了,老人家估计准备休息了,明天我给她先生打个电话吧。”
“嗯,谢谢母亲!”
“宇灏,”母亲突然很郑重地叫我的名字,我还真不太习惯:“虽然我不了解你的羽蓁公主,但我可以感觉得到,羽蓁是真心爱你的,她是值得你一生去珍惜、去宠爱的女孩。初恋的时候轰轰烈烈、海誓山盟很容易,但面对现实生活中的琐事、烦忧与矛盾,面对各自的事业和未来取向,很多美好的爱情都终结于此。我想你现在还未成年,今后你会体会到,经营爱情,不简单…”
“母亲,谢谢你,我明白了…我会尽我所能,让羽蓁幸福。”
“母亲相信你,支持你,谁叫你是我的小王子呢~!”母亲轻抚着我的头,就像十几年前,我小时候那样。
“对了,到了会所见了你未来岳母,千万不要提什么王后殿下之类的敬称,她这次是微服出游,不希望别人知道她身份,而且再加上羽蓁的事情,她肯定不想被大家问这问那的。”我母亲提醒我说。
“那我应该怎么称呼她呢?”我问道。
“那里大家都说英文,所以叫她英文名Grace就行。”母亲告诉我。
“嗯,好的。”
车到了聚会的会所。
套房里的气氛和静谧清幽,背景播放着轻音乐,非常舒适安逸。
那个聚会看着一共也就3个人,加上我算是4个。
母亲依次介绍我和那两位商界大佬认识,一位来自德国,一位来自法国,我们便彼此说了一些恭维话来暖场。
但是,这里面并没有羽蓁的母后。
过了十几分钟,门铃响了,服务生开门后,进来了一位高贵、优雅的女士。
她的穿搭虽然不如我母亲那样高调奢华,但整体气质显得如此尊贵高洁、典雅雍容,一颦一笑,张弛有度,很像经过长期宫廷礼仪教育她那清澈无比的深蓝色大眼睛,高挑的鼻梁,白皙粉嫩的脸颊,和整体曼妙贤淑的身姿,让我感觉她简直就像20年后的羽蓁!
“Sosorry,Iamlate…somepersonalissuesreallydrovemecrazy!”那位女士用银铃般美妙的嗓音对我们说,简直太像羽蓁了!
“Wow,Grace!Longtimenosee,myprincess!Youstilllooksogorgeousaslike10yearsago!”那位德国国男士对她笑着说。
Grace=嘉雪——哦~她果然是羽蓁的母后。
“Thanks,Erik!IheardyouboughtaLouisXIV-eravineyardatBordeaux.Agreatdeal!”嘉雪说。
“ItISgreat!Nextgatheringatmyvineyard,saveyourtime!”那个德国男士说。
“Solookingforward”嘉雪说。
“Bonjour,Grace,youlooksoamazinglikeagoddess!Weshouldhireyouasourchieffashioncounselor!”那个来自法国的时尚界大佬对嘉雪说(但我看不出那个大佬什么性别…)
“Myhonor,Renee,Iwouldloveto,asapart-timecounselor…”嘉雪说。
“HiGrace,youaresoooounbelievable!”我母亲紧紧地抱住嘉雪。
“Rachel(我母亲的英文名),10years…missyousoooomuch!”嘉雪对我母亲激动地说:“Congratulationsonyournewinvestment.IbelieveitwillIPOsoon!”
“I'mcountingonthat,Grace!”我母亲接着转向我,对嘉雪介绍说:“Thisismyson,Yuhao.FirstyearundergraduatestudentatMudiUniversity.”
“Yuhao,thisisGrace,myforeverfriendandsister!”我母亲也向我介绍嘉雪。
我们彼此握手,微笑,寒暄。
在这种西方语言的遮掩下,仿佛我们之间的辈分和阶层都被扁平化了,我们就像是彼此平等的朋友,很自然地交流沟通。
但我仍然可以感受到,羽蓁的母亲嘉雪看我那异样的眼神,然而这并不是负面的眼神,而是那种“似曾相识,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”的眼神。
嘉雪今天看似不在状态,总是心不在焉的。
她一直时不时地看我,仿佛有话要对我说,我体会到了她的意思,便借口先去了旁边的小房间等她。
过了几分钟,嘉雪进来,关上了门。
“尊贵的王后殿下,下爵向您请安…”我见到了嘉雪,我立马起立向她鞠躬。
“不必拘礼,不必拘礼,坐下说。”嘉雪坐在我的对面,她笑着对我说:“申宇灏,哈哈,终于对上号了,原来是茹昕的公子呀,时间过得好快呀,你都这么大了…前几天我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,只感觉仿佛在哪听过似的,怎么想也想不起来,现在终于通透了!”
“前几天?王后殿下,谁给您提到我的名字的?”我睁大眼睛看着她。
“想必你早已知道我的爱女羽蓁的遭遇了把…”嘉雪对我说:“那件事发生后,我和陛下立马决定切断了她的手机通讯,然后派驻慕大的暗侍立马接羽蓁到了机场,将她送到维也纳,暂住在布莱特夫人那里,因为布莱特夫人很喜欢羽蓁,可以帮忙照顾一下她,她也不至于特别孤单。昨天我也飞到了维也纳来看她。说实在的,她的状态不太好…”
“羽蓁就在这座城里?!她怎么啦?”我心立马紧张起来。
嘉雪垂下了头,向我还原了她和羽蓁的对话。
“母后,求求您,带我回国吧,我在这里快崩溃了…”羽蓁含着眼泪对嘉雪说。
“我理解你的心情,蓁蓁,但当下国内的舆论风向同样会让你崩溃的,甚至还会威胁到你的生命…”嘉雪说。
“那…那我能不能和一个人说说话,至少让他知道我一切安好。我这几天失联,他一定特别特别担心,他估计四处找我都找疯了,我…好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…我好想他…”羽蓁低着头,轻声说。
“那个人是谁呀,那么挂念你?”嘉雪问。
“他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在灼华的这几个月,他很照顾我,对我特别好。每当我遇到难处、伤心难过的时候,有他在身边陪着我,我就感觉特别安心,特别温暖。”
“男生?”
“嗯…”羽蓁微微地点了点头。
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
“申宇灏,和我同系同级。”羽蓁说。
“蓁蓁,现在这个光景,最好还是不要联系为好。我担心他如果一不小心把你的位置透漏给别人…当然,我相信他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情,但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,那你不就惨了?还是谨慎一些为好…”
“他这几天一定过得非常凄惨,四处奔波劳苦,吃饭也吃不好,睡觉也睡不好,都是因为我害的…”羽蓁抽泣着。
“你现在自身都难保,还有空为他着想啊?他在你心中…”
“因为我爱他!很爱很爱他!!”羽蓁抢话说,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嘉雪,她的母后。
嘉雪怔住了,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。
“我能和他在一起,就足够了!哪怕周围洪水滔天,只要有他在,我都可以从容面对!”羽蓁继续说。
“蓁蓁你还小,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。你看,他应该还没有成年吧,一个未成年的小男生有什么能力去对抗全国性的舆论海啸,弄不好,他和他的家族的声誉都要搭进去,你这是害了人家呀。”
“我从来没有奢求过,让他为我力挽狂澜;他哪怕什么都不做,只要在我身边陪着我,抱紧我,我就已经很知足了;现在,甚至连这个我也不提了,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平安的消息,让他安心,就可以了…难道,连我这点小小的请求您也没法答应我吗?”
“蓁蓁,你确定他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吗?你拥有高贵的出身、至美的容颜和富可敌国的财富,很多男生看中的是你的光环,而不是你的灵魂。”
“他是侯爵嫡长孙,家里的产业遍布全球,他不需要我这个‘光环’。他说,在我们的心中有着彼此契合的贵族之魂。他真正所看中的正是这种在灵魂深处的契合与默契。我们平常在一起,处处都彰显了我们之间的心有灵犀,以致让很多人觉得,我们的心仿佛是长在一起的。”羽蓁谈到这里,嘴角仿佛又扬起了微微的笑容,虽然,眼睛里仍然充满着泪水。
她接着说:“是他,让我初步体验到爱的真谛。”
“那好,你说你们两个有默契的灵魂。那咱们打个赌。”嘉雪对羽蓁说:“如果,他能够找到这里,和你相见,我就让你跟他走,就算回国都可以!不然,你就在这好好休养,等这风头过了,我们自然带你回去!”
“母后,您这是强人所难!在没有任何人给他消息、提示或指导的情况下,他怎么可能会想到我在维也纳?”羽蓁着急地说:“您一点谈判的诚意都没有!”
“蓁蓁,你是有多么不信任你们之间的‘默契’呀,那你们的感情我可要打个问号喽~!”
“这…好!这可是您说的,如果宇灏真来了,您可不要出尔反尔,您可是尊贵的岐云王后!”羽蓁说。
“我以岐云王后的信誉和荣耀保证!”嘉雪说:“但是,如果你偷偷联系他,合伙作弊欺骗我的话,那你们就不要在一起了!”
“那我也以苑和公主的信誉和荣耀保证,我这几天绝不会有任何联系外界的企图!”羽蓁坚定地说…
我听后,闭上眼睛,两行热泪从我的脸颊划过,我整理了一下情绪,对嘉雪说:“我爱羽蓁,她就像一道光,照亮了我灵魂的深处。她固然有那令众生仰慕崇拜的光环,但她真正吸引我的,让我爱得无法自拔的,乃是她独立、自由、智慧、高洁的心性,这是从她内心深处的‘贵族之魂’中彰显出来的可贵品质!”
“王后殿下,我以我申氏侯爵嫡长孙的信誉和荣耀向您保证,这几天我和羽蓁一直处于失联状态,没有和她有任何形式的联系。我借着我的朋友们、我的爷爷、我的母亲的帮助,通过我的推断,才一步一步摸到了这里。”
“我曾经去过岐云王城,但我最终也没有确定羽蓁是否在宫里,在迷茫之时,我在梦中听见了羽蓁的祈祷:‘哦,诸天之神啊,愿您将我昼夜思念的爱人引领到我的身边,就在这密林尽头的湖畔,就在这凯瑞斯花园…’,后来,我回到爷爷家,我爷爷告诉我,您要和我母亲在维也纳有个聚会,才发觉不对劲,再结合我的梦,便决定来到这里。王后殿下,谢谢您给了我那个最重要的提示!”
“哎…是我输了…”嘉雪低下头。
“王后殿下,我觉得这事无关输赢,想必您的内心也是希望羽蓁能够幸福开心吧。”我对嘉雪说:“我的朋友们,有媒体世家,有网络黑客,有政法精英…他们都愿意帮助羽蓁打这场舆论战!更加关键的是,羽蓁需要有勇气和信心,直面学校公正公开的调查,这样,才能真正帮助她彻底洗刷冤情!而在这全程中,我会一直陪着她,尽我可能保护她,给她全方位的鼓励和支持!”
“王后殿下,您可千万不要小看羽蓁,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了,她比您想象得要坚强得多,独立得多,智慧得多。因为她内心的‘贵族之魂’无比强大,祂会时刻赐予羽蓁所需要的能力,帮助她克服万难的!”
“宇灏,我现在知道羽蓁喜欢你什么了!你话虽不多,但每个字都仿佛掷地有声,充满了真情和能量,让人信赖,给人安全感。”嘉雪笑着说:“看到你,就想到当年的郑宇大哥,也就是你的父亲,你们两个真的好像啊!当初有那么多公子追你母亲,但你母亲还是死心塌地追随了你的父亲,她看中的就是那份‘让人心里暖暖的安全感’…”
“王后殿下过誉了…”我对嘉雪说:“可能是因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于我深爱羽蓁的真心吧…”
“你和羽蓁之间的默契真的是超乎我的想象,简直就像是前世深爱的眷侣在今世再续前缘…”嘉雪笑着说:“行吧,我把我的宝贝公主交给你,我可以放心了。”
“谢谢王后殿下恩典。”我深深地给嘉雪鞠了一躬,对她说:“我永远不会辜负这份默契,这份真爱,和您的这份信赖!”
“羽蓁这几天每天都会去凯瑞斯花园弹琴,我知道她一直在想你,一直在等你,哪怕这个希望是多么渺茫,但感谢天神,奇迹还是发生了!我明天就带你去和她见面!”
我激动地不能自已,瘫坐在沙发上大哭了起来。
“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,别哭了哈~”嘉雪抚摸着我的头,对我说。
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,对嘉雪说:“真的好谢谢您,尊贵的王后殿下,真的好谢谢您…”
“真正要说谢谢的,应该是我,你把我的宝贝公主照顾得那么好,看着她被爱充满的幸福模样,做母亲的心里真的好欣慰~!”嘉雪说。
“王后殿下,能不能今晚先不告诉羽蓁我明天要去见她,我想给她一个生日的惊喜。”
“嗯,我懂的~!”嘉雪笑着说。
11月16日,周六上午,我母亲带着我开往位于维也纳远郊的洛林庄园(就是伊丽莎白.冯.布莱特夫人的家),嘉雪也住在那里,她告诉我羽蓁一大早就上山去了。
我们和伊丽莎白简单寒暄了几句,便和嘉雪驱车上山,前往那传说中的凯瑞斯花园。
到了半山腰,就没有公路了,我们便把车停在了那里,沿着蜿蜒的步道继续上山。
秋日的阳光从两旁古树穿过,洒在步道上五彩斑斓的落叶上,仰望远山,和煦的秋风,将山林随机染成了红色、粉色、酒红色、淡紫色、橘红色、橘黄色、金黄色、浅黄色、浅褐色、黄绿色和绿色相互交织斑驳的水彩画,纯净的蓝天白云作为背景,有一种秋日独特的温馨与绮丽。
步道有很多分岔,如果没有向导,是很容易迷路的;幸运的是,嘉雪很熟悉这里的路,带我们以最短的时间,找到了花园的入口。
步道止步于一个很隐蔽的小山洞前,那个小山洞被一个古朴的铁门封住。
嘉雪拿出一把钥匙,打开了铁门,我们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,里面就像一个住家的走廊,装修得很精致,天花板有电灯照明,地板上铺着大理石地砖,两侧的白色墙壁上,挂着历代哈布斯堡王朝的主要君主的油画像。
穿过并不是很长的走廊,走到另外一个铁门前。
“宇灏,你要屏住呼吸哦~恐怕开门后会震惊到你~!”嘉雪对我说着,便打开了那道铁门。
伴着一阵清爽的和风,一股纯净馨香的气息铺面而来。
映入眼帘的,乃是一片开阔山谷的全景,和走廊另一侧的秋景完全不同,这里仿佛是春夏之交最生机盎然的季节。
放眼望去,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丛林草甸,之间点缀着很多大大小小清澈如镜面的湖泊和池塘,远方山涧间,一道道瀑布飞流直下,汇聚于那蜿蜒悠远的河流。
在山林湖泊之间,零星分布着用汉白玉建成的各样哥特式亭台楼阁,和掩映在其中的花园回廊。
在通往山谷的步道两侧,开满了各式鲜花,美不胜收。
站在我旁边的母亲已经把手机举到眼前,开始拍照了。
这就是传说中的“凯瑞斯花园”,果然如仙境一般,使人沉迷于如此的壮美中,流连忘返!
我们沿着步道下到谷中,一路上潺潺溪水声,虫鸣鸟啼声,加上风摇曳树枝的沙沙声,完美地融合成一段静谧祥和的协奏曲。
走着走着,我仿佛听到更美的旋律在山谷和密林中回响。
啊!
那是…《凯瑞斯花园的重逢》的序曲!
是羽蓁!
是羽蓁在弹琴!
她就在那密林深处呼唤我!
和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!
如果,这又是一场梦,我祈求我永远不要醒来!
我的脚步越来越快,直到飞奔起来,那个旋律越来越近了,我跑着跑着,看见步道的尽头,有一片大湖,湖水被阳光照射得波光粼粼,我便想起了羽蓁的祷告“…愿您将我昼夜思念的爱人引领到我的身边,就在这密林尽头的湖畔…”。
就在这个时候,那个琴声停止了,我慌张地左右观望,只见左手边不远处的湖畔,有一棵巨大的橡树,树干粗壮无比,旁支无数,树冠高得顶天,如同一张巨大的伞蓬遮盖小半天空。
我突然发现在树干的另一侧的万花丛中,有一个貌似裙角的白色物体随着湖畔的柔风飘舞。
那是羽蓁,一定是她!
就在橡树的那一侧!
我快步上前,便看见那洁白蓬松的公主裙摆;便看见那半透明轻纱泡泡袖和那穿着洁白天鹅绒长筒手套的手臂;便看见那戴着公主王冠的秀发和那白皙柔嫩的可爱侧脸。
是…羽蓁!!!
是她!!!
我终于…找到她了!!!
我的小仙女,我的小公主,我的挚爱!!!
我停住了,闭上眼睛,调整呼吸,试图控制住随时可能喷涌的泪水,但还是用那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高声对她呼喊说:
“我在亚得里亚海的彼岸,无数次梦见与你相逢,就在这凯瑞斯花园的橡树下,今天终于美梦成真了,为此,高贵美丽的公主,我能有幸请你跳支舞吗?”
我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…片刻寂静之后,她缓缓地将头转向了我,当我看见她那纯净深邃,犹如身旁那湾湖水一般的深蓝眼眸时,当我们眼神相互连接时,我的眼睛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泪水,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倾泻下来。
我们几乎同时起身,朝着彼此方向的狂奔,我们紧紧地相拥,两个人的嘴唇默契地贴合在一起,自此,我们的灵魂完全了!!
我们闭上双眼,两个人的热泪汇合成一道幸福的暖流,滴在我们炙热的心田里。
仿佛全世界只有彼此,只听见彼此的呼吸、心跳和灵魂深处的共鸣回响…就这样,不知过了多久。
“我爱你,露羽蓁…我好想和你在一起,好想和你分享我的所有,好想和你有共同美好的未来!我爱你…我爱你…我的公主!”我抱紧她,温柔地对她说。
羽蓁在我的怀中,紧贴着我的胸膛,轻声对我说:“感谢天神,应允了祂爱女的祷告,把我的心之所爱,奇迹般地带到我的身旁!宇灏,我好爱你,好想你,和你在一起好轻松,好安心,好幸福~!”
“生日快乐~我亲爱的小仙女!”我微笑着,轻抚着她的秀发,对她说。
“谢谢你,亲爱的,你是天神所赐给我的最美好的生日礼物!”羽蓁带着幸福甜美的微笑,对我轻声说。
她的微笑真的好完美,好迷人,让我沉迷其中、无法自拔,于是又捧起她可爱的小脸,对着她的香唇又激吻了起来。
这次,我们不约而同地伸出了舌头,彼此碰触、摩擦、交织、缠绵——那种温暖、柔滑、细嫩、湿润、香甜的综合快感,让人如痴如醉,欲罢不能…
“羽蓁,有我在你身边,你什么都不用担心,所有的事情我们共同面对。我会一直陪着你,尽我所能帮助你,不让你受任何委屈!”我坚定地对羽蓁说。
“嗯嗯~”羽蓁微笑着对我说:“宇灏,有你陪着我,我就什么都不怕了!”
“其实我们本身的力量、智慧、能力都非常有限,但我们心中都住着那超然的‘贵族之魂’,当我们的心灵互联在一起,相信这合一的‘贵族之魂’会彰显出更大能量的,我们拭目以待~!”
“嗯,我始终相信~!”
“说得好~!”羽蓁的母后和我的母亲向我们鼓掌庆贺。
“母后!”,“母亲!”我和羽蓁齐声说:“你们…什么时候到这的?”
我们见到她们在旁边,便羞涩地松开了彼此,但仍然本能地牵着手。
“哈哈,在你们两个激吻的时候,我们就在旁边拍照了…”我母亲笑着对我们说:“跟大片一样,太好磕了吧~!”
“母亲大人…您…拜托有点正形好不好…”我的脸涨的通红,然后我略带尴尬地对嘉雪说:“王后殿下…我…我…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…”
“母…母后…”羽蓁的脸也是红扑扑地,表情好像一只犯了错的小猫。
“好啦,孩子们,我又没说什么。我和茹昕在旁边,真的好感动,我们真心祝福你们~!”
“谢谢母亲/母后!!”我和羽蓁开心地对她们说。
“小公主,你还记得我吗?”我母亲问羽蓁说。
“当然,您是尊贵的柳茹昕,柳女士,十年之前我们就在这里,您还抱过我呢~!”羽蓁笑着说:“您真的是一点都没变,和十年前一样优雅、美丽!只是唯一令我没有想到的是,您竟然是,宇灏的母亲~!”
“这小公主嘴真甜^_~,不过千万别对这熊孩子嘴甜啊!”母亲指着我,对羽蓁说:“男人惯不得的,你要替我管好他,他要是惹你不开心了,尽管跟我说,看我怎么教训他!”
“母亲大人,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您亲生的了…”我笑着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哈哈,放心吧,柳女士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宇灏的!”羽蓁挽着我的手臂,紧贴着我,信心满满地说。
“宇灏,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你的小公主哦,她如果伤心、流泪、失望,都是你的责任!你父亲如何对我好,你至少要对羽蓁好十倍,听到了吗?!”母亲对我说。
“母亲,王后殿下,你们请放心,我申宇灏永远只爱羽蓁一个人,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,去经营这份爱的!”我对母亲和嘉雪说。
“那我们就看你们的行动喽~!”嘉雪对我们说。
“你们看,你们既然定情于这凯瑞斯花园千年橡树之下,为何不像当年在此地重逢的夏洛特和乔治一样共舞一段呢?”我母亲说。
“好主意呀,方才刚刚听完蓁蓁弹的序曲,如果他们能够伴着接下来的主舞曲跳舞,那实在是太美好了!”嘉雪说。
“羽蓁,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哦,在你生日那天,咱们一起跳一段超长版的《凯瑞斯花园的重逢》!”我看着羽蓁,温柔地对她说。
“嗯,本公主说到做到!”羽蓁说罢,便和我预备好舞姿,就等音乐了。
“这个…有一个严肃的问题,茹昕,你会弹主舞曲吗?”嘉雪问我母亲。
“不…不会,那你呢?”母亲回应到。
“我只会小提琴版的,而且需要乐谱。”嘉雪说:“而这两样,我都没带…”
“这不就尴尬了嘛,总不能让这两个孩子伴着风声和树叶声起舞吧…”母亲说。
“Wecouldplay!!”布莱特夫妇被4个佣人用滑竿抬了过来,他们带着小提琴和乐谱来到千年橡树旁。
“Elizabeth,Karl!”羽蓁激动地喊着他们的名字。
“SirKarlandLadyBright,nicetoseeyouagain!”我恭敬地向他们鞠躬行礼。
“Congratulations!myprinceandprincess~!”伊丽莎白笑着对我们说:“wereallywanttoseeyourdancingrighthereunderthisgiantoak,justlikemymomanddadeverdid…”
“BethandIaregoingtoco-playthepiano.Grace,youplaytheviolin.AndRachel,pleaseholdthissheetforher.”
布莱特爵士给大家分配好任务,便和他的太太坐在那台白色的三角钢琴旁,他们准备四手联弹。
“Thankyousomuch!Youmadeourday!!”我和羽蓁向他们称谢。
“Myhonor,myprinceandprincess,youmadeOURday!”布莱特夫妇笑着对我们说。
熟悉又美好的旋律在我们耳边再次想起,和交响乐相比,钢琴和小提琴的演奏虽略显单薄,但别有味道,伴着湖畔柔美的微风和周围的鸟语花香,有种返璞归真、天人合一的自然美感。
爱情本该如此,当洗去一切外在的浪漫情话、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,回归每日简单、重复而琐碎的生活时,那在沮丧忧伤时发自内心的一句关心和鼓励,那在奔波忙碌时无条件的陪伴和帮助,那在分歧矛盾发生时默契的理解和共情,将会成为我们灵魂中长久的温暖和感动…
我们随着天籁般的旋律起舞,一直看着彼此的眼睛,和我们初见时那般羞涩与朦胧相比,眼神中多了许多坚定、信心与期盼。
从迎新舞会开始,我和羽蓁那一幕一幕的美好在我眼前浮现,我们虽然相识不到三个月,但仿佛已经相知很久的挚友,就像嘉雪所说,我们就像是前世深爱的眷侣在今世再续前缘。
“羽蓁,我好奇,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?”我问羽蓁。
“Ummm…你猜?”羽蓁笑着对我说。
“我觉得…大概在决赛前,我去你公寓的时候?”我对羽蓁说。
“我觉得还要早一些,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清楚啦,就感觉是一个逐渐的过程…
那次迎新舞会,就觉得你好特别,冥冥之中,就感觉我们之间有某种命中注定。
后来和你的互动越来越多,我才发现,你在我的心中越来越不可或缺。
直到那次网球比赛,你唤醒了我心中的‘贵族之魂’,祂就像一个心灵的信标,引导我的心一步一步向你靠近,如果硬要找个时间点,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喜欢的感觉,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吧。
我当时第一次靠在你的肩膀上,感觉好舒服、好轻松、好安全…
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意,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,我都牢牢地记在我的心里。
我能感觉到,你一直很爱我,一直对我超级好,但你知道的,那时我心中还装着漫文达,虽然,上大学以后,我和他的理念渐行渐远,而且,我越来越觉得,对他的所谓‘喜欢’不过是对他外表与才华不切实际的仰慕和崇拜,但毕竟,我和他有将近三年的交情,三年…就像一辆已经踩了制动的列车,那强大的惯性岂是那么容易说停下就能停下的?
宇灏,我一直尽量避免因此伤害你,让你难受;因为有时候,看到你失望的神情,我心里也好难受。
但我想,如果我真的要和你在一起,就要把一颗100%纯净的心交给你,这样才对得起,你给我的那份100%纯净的爱。
决赛前,周围的人都因为现实的利益怀疑我,而你却一直无条件地相信我,始终站在我这边。
在我的公寓里,当我再次与你相拥的那一刻,那一份温暖与安全感,让我的心灵的天平,彻底倒向了你这边。
感觉你就像黑暗中的一座灯塔,光芒四射,我这一叶漂泊的小船,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…
决赛比完后,我跟着漫文达冲了出去,宇灏,请你不要误会我,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不想看到他因此消沉,然而,我发现他根本无法理解我的心意,反而把我的关心和帮助,当做对他的施舍和羞辱…从那时,我才清楚地意识到,我和漫文达其实已经形同陌路了,只是我们彼此不愿承认而已。
宇灏,我爱你!你无论到哪里,我都跟着你,陪你在一起!你是我永远的王子,永远的挚爱!”
羽蓁靠在我的胸膛上,倾听着我的心跳,我温柔地对她说:“羽蓁,自从在那天的舞会见到你第一眼起,我就喜欢上你了。我承认,我一开始的确被你完美的容颜和无比高贵优雅的气质所吸引,但随着对你的了解越来越深入,我才逐渐发现你独特的魅力。灼华那么多高贵美丽的富家千金,但唯有你,就像照进我心灵深处的一道光,把我的灵魂点亮。你给一般人的直观印象,或许是那种傻白甜蠢萌、内心脆弱、思想肤浅、毫无主见的小女生,但是在我的眼中,你内心却住着一位气场强大的女王,你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智慧、坚强、独立、深刻!我爱你,羽蓁,我愿意用今后的每一天去发掘你心灵深处的宝藏,和你一同在爱中度过这在地如在天的一生!羽蓁,你是我永远的公主,永远的灵魂伴侣!”
凯瑞斯花园的千年橡树,山川湖泊,亭台楼阁,和那段永恒唯美的旋律与诗歌,又一次见证了一对眷侣的爱情。
在这象牙塔顶的青春年代,我和小仙女在爱中遇见了彼此,两个契合的灵魂,终于合为一体。
纵使前路漫漫,荆棘丛生,我们十指紧扣,无所畏惧!